可是就在这时,那顾秀才又说道“当然了,你医术确实也太过一般了,若当时就寻我过来,一剂药下去病人也就好了,不至于受了这么大的罪,还让老大娘如此担心难过的。”
“不是老夫不肯救人,实在是老夫无能为力啊!老夫在屋里也说过了,你们家老爷子不中用了,早点准备后事才是正经,你们缠着老夫也没用啊!”王老大夫摇头叹息道。
吴老头躺在正房的大炕上,京城的冬天有些冷,因此很多人家就会修这种火炕,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更是格外怕冷,喜欢这种暖烘烘的火炕,反而是不喜欢睡床。
八字眉的男人是吴老三,跟在他身后的顾秀才则是一个年轻男子,这男子书生打扮,手里拎着个行医箱,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灰色细葛袍子,头戴四角方巾,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八九岁。
这顾秀才年轻,年轻人自然气盛,若是中了他的计,答应以命相赌,一会吴老头死了这吴家人自然不会放过姓顾的这小子的,即便不打死也要让他脱成皮。
“你们几个真是好不知事,你们家老太太不信老夫的医术,又让人去请了旁的大夫了,你们如今又拦着老夫不让走,这是什么道理?”老头不耐烦的说道,他挥了挥手,便怒气冲冲的想离开,可是才走几步却又被人拦住了。
王老大夫这话完全是没安好心,看着顾秀才的诊断他也知道对方也是行家的,但他看不上这小子一副胸有成竹的德行,于是便用话来讥讽。
正房之中除了吴家老太太外还有许多媳妇,见到这顾秀才的时候几个媳妇都是一愣,其中还有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孙媳妇,见到如此俊雅的男子,她的脸都臊红了,也不敢抬头去看,急急忙忙的往后面躲。
虽然她有三个儿子,以后无论如何也有人奉养,不至她于受冻受饿。但这分家不分家可是两样的活法的,如今有老头子在,她在家里就能说一不二,几个儿子和儿媳妇全被她捏在手里死死的,谁也不敢惹她半点不高兴。
顾秀才看了一遍药方后点了点头,后又问道“药还有吗?”
吴老头躺在那里形体如同僵尸,牙关紧闭,面若金纸,瞧着确实像将死之人的模样。
王老大夫本是十分气恼,但这顾秀才的话也却也有道理,于是刚才的怒火也就消散了大半。
“你们要脸,我却不要脸了,你爹要是没了,我就去衙门击鸣冤鼓,我要告你们不孝谋害自己亲爹、、”
众人听了顾秀才的吩咐都很茫然,众人也不明白他要筷子干嘛,但是吴老三还是应了一声,连忙去厨房拿了根筷子回来递给顾秀才。
即便如此,吴老太太这一闹也够几个儿子受的了,孝道大过天,这谋害亲爹的名声传出去,他们几个人可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。
“原来之前便用了清热去暑的方子啊,我可能看看药方?”他没有理王大夫,反而是又对着吴家的人问道。
顾秀才点了点头,随后对旁边的吴老三又说道“你去取根筷子过来,普通筷子就行。”
也正是因此,她才病急乱投医,死活非让儿子去请那个传闻中的顾秀才来救人的。
“有有有,之前抓了五副药,公爹只吃了两幅,今天的药煮出来也没吃,还一直在灶上温着呢!”吴家的大儿媳妇连忙说道。
“老先生别生气,您先听我把话说完。”顾秀才轻轻的压了压手,语气里带着一种哄孩子般的声调继续说道“我这话不是指责你药开的有什么大问题,之所以治不好病,这由头也不完全出在你开的药身上,只是这病人暑邪上逆,诸窍心孔皆以闭塞,如非芳香通灵之品不能令闭者开,塞者通。如若想用普通汤药救命肯定是不行的,即使汤药再对症也不能深入经络孔窍,所以才徒劳无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