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瑾瑜神色从容的听着两人寒暄,不露半点异样。
许瑾瑜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初夏的脸颊。
这是哪儿?
她重病缠身躺在床上等死,为什么忽然到了这里?
除了眼眸微微红肿之外,一如往常。
是初夏!
这艘官船共有三层。底层住着船夫,第二层住着家丁和仆佣。邹氏带着一双儿女住在第三层船舱里。许瑾瑜住在中间,左边的舱房里住着邹氏,许徵则在右侧的舱房里。
她怎么忍心阻拦?
没日没夜的刺绣,彻底伤了她的眼。自两年前开始,她就再也不碰绣花针。曾精心保养的手做起了粗活,渐渐变的粗糙难看,有冻伤有裂痕。眼前这只手,却如少女时一般细嫩柔美。
这不是她住惯的那间低矮狭小光线黯淡的屋子。
中午众人在一处酒楼草草用了午饭,紧接着又上了马车。
邹氏举家前来京城,带的行李自然不会少。大小箱笼数十个,许徵带的书籍诗册笔墨就放了整整四箱。好在威宁侯府派了四辆马车来。
初春二月,枝头吐绿,莺啼婉转。
何妈妈也不是胡乱拍马屁。初见这一双兄妹,再挑剔的人也会禁不住暗赞一声好。
她早已回到舱房坐到了床上,长发略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和胸前,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,眼眸红肿,嗓子也被哭哑了。
时下世风对女子不算苛刻,不过,正经的闺阁千金等闲不会在人前露面。
看着目光熠熠的兄长,许瑾瑜哑然无语。
兄妹两个容貌肖似,气质却又各自不同。并肩站在一起,犹如一对明珠,散发出夺目的光辉,令人心折。
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少年站在船头。他年约十六,身材修长,相貌俊秀,清亮的眼中浮着赞叹和笑意:“天子脚下,果然非同一般。”
“妹妹这般模样,我哪里放心得下,就算回去也睡不着。还是一起陪陪她吧!等她情绪平静了再问问是怎么回事。”许徵的声音清朗干净,令人听着格外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