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柳青山则被家里头送出去送到周家的铺子里伙计,跟帐房的先生学进出盘算的手艺。
一路逃荒下来,走了有大半个瑜洲府。
也就是这样一叶芦苇,却足足背起了三捆人高的干柴,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山下走去。
他们若还要便留下,若是不要了,我再去别家打听。”
顾大年一听这话便着急了,连带着拿着斧子的手都有些哆嗦:
这种丧气话顾大年不是第一日说。顾七从穿来那日起便断断续续的听着顾大年说着这样的话。
......
“闺女,要不你先歇着。等下再到山里头去转转看,给自己寻些野菜叶子垫肚子。”
往常里十来文能买上两斤的苞米面如今都涨到了八十文一斤。足足翻了十六倍还无处可买。
若不是年岁长久,那些错杂繁杂的老根扎的太深,只怕早就被逃难到镇上饿疯了的灾民给刨了吃的精光。
一捆柴值三个大钱,五捆能得十五个大钱。我这才劈了三捆,还差两捆哩。”
也是他命大,每次都被打的去了半条命,却任是好好的活到现在也没归西。
他们已经走了三个月了。从顾家村走到柳县,又从柳县走到如今的临平镇。
只等锅里的野菜叶子炖树根煮透了煮烂了才道:
竟全然是些光秃秃的被折去枝叶的土树干,看的让人心里发慌。
可是那点微末种慌乱和愧色,又怎么抵的上他心里头的贪婪。
至于梧桐边上那个刻着周字的老井三年前就干了水,如今黄土都快盖过半了。
还不知道这往后的路是要走的多远,糟心的日子还能熬上几日。
想着顾大年的鼻子有些发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