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廷女子抬脚踩到庭院内厚厚的落叶上,发出了簌簌的响声,两位宫女各提着一盏油灯跟在后面。
她微微抬起头,瞥了一眼孟燕婉,眸中浓烈的恨意刺得孟燕婉的笑容淡了下来。
她怔怔地坐在地上,面色越加苍白,眼睛里满是血丝,眼泪却流不出来了。
她用指甲刻意用力地划弄着阮倾歌的肌肤,划出一道道红痕。
孟燕婉有点遗憾地收回目光,不过想到了什么,嘴角的幅度又突然变大。她回头吩咐道,“思棋,去吧。”
被绑住手脚的阮倾歌停下了略带癫狂的笑声,艰难地转头看向孟燕婉。
“阮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,真是家门不幸啊。”
思琴看着自己主子的脸色,故意提高了音量答道,“回主子的话,前汾阳王的确是很惨,听说啊,他和汾阳王世子都是在狱中被活活饿死的,收尸的时候,父子两人都瘦的不成人样了。”
“其实我早就有感觉,只是一直都不相信。”
榻上女子并无回应。
慢慢的,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,一行清泪从她眼角缓缓流下。
在一旁提着篮子的宫女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,偷偷瞄了一眼孟燕婉。孟燕婉却依然带着笑意看着地上的阮倾歌,似乎特别享受地在欣赏她的狼狈与疯狂。
听到阮倾歌的冷笑,孟燕婉表情微微扭曲了。
孟燕婉不爱看她这么压抑的表情,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,“要怪就怪你自己蠢,所以家人也跟着遭殃。对了,我都忘了告诉你,你的祖母懿德夫人在听闻噩耗后病倒,于昨日不幸去世了。”
孟燕婉轻轻晃动自己白皙的手掌,涂着蔻丹的指甲更是红得耀眼。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倒在地上的阮倾歌,“贱人!当今陛下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?”
听闻从宫廷女子口中说出的噩耗,她闭了闭眼,反应却不如宫廷女子想象中的那么激烈。
“我也讨厌你这惹人厌的高傲性格,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。”孟燕婉看着阮倾歌依然高昂着的脑袋和尖锐的眼神,她眼中充满了厌恶和嫉恨。
屋内一片昏暗,能隐隐看到榻上有人卧着。许是开门声音惊动了榻上的人,那人朝门方这边瞧来。
借着油灯和门口透进来的些许光亮,众人便看清了榻上人的容貌。
得到孟燕婉的吩咐,几个宫女同时上前控制住了地上的阮倾歌,而提着篮子的思棋带着一丝畏惧地走上前,取出篮子里的一壶酒来到阮倾歌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