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灯发觉苗头不对,想扳回来时已经晚了。它知道是自己助长了插排的嚣张气焰,是它自己让自己陷入了如斯卑微的境地。
它们曾一起拥抱黑夜,一起畅想未来,时光里温馨自在,倒也算得上恩爱。
争吵中,电灯有时会想,它们是否真的合适?或许,它们并不合适吧!
电灯和插排谈了场恋爱,然后他们结婚、生子,过着普通夫妻再普通不过的日子。
但电灯只是叹了口气,却没有开口求助。
梦醒时,天已大亮,但插排仍旧没有回来。从晨光到正午,电灯都没有等到插排。
插排知道自己不能先开口,先开口就代表认输了,它从来都是赢的,怎么能输?!何况,它认定了电灯一定会输,只是这次比往常时间长了些罢了,但电灯一定会输!它知道的。
但它们仍没有分开的打算。
插排告诉电灯,自己要被借去朋友的酒宴上用用,晚上就回来,等到了第二天,它要带电灯出去转转散散心,去重温那些年的浪漫,好好过过二人世界。
它猜插排会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去度了星辰之夜。
但插排没有说哪怕一句软化,或者根本就没有想过兑现同电灯说过的话。
那时,电灯觉得插排的心里没有自己,怎能将自己的电源线拔掉起开,只为给旁的关怀。
这其实是电灯的建议,而主人觉得这个建议很是不错,毕竟这个孤单的家里将迎来一个女主人,而他愿意倾尽全力让她感到舒适和惬意。
插排默默地吃了饭,然后又出了门。
插排食言了。
它终于想起来自己该找插座去充电。从前一个人时,这是它习以为常的事,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它丧失这个习惯或者说能力,一切都仰仗着插排。它像丧失了自理能力的婴孩儿,竟然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、依赖着插排。
空荡荡的屋里现在只有孤零零地电灯了。它工作得很认真,但心情很郁闷。
电灯不记得自己是第多少次主动示弱,它只知道每次都是自己示弱,乞求和好。而插排只消高傲地点个头,抑或给它随便充点电,电灯马上就会心软下来。
现在,面对铁打的事实,电灯终于说不出话来。